虽然痛到极致,恨到极致,不甘到极致,但是他还是忍着痛跪了下去,冲着燕青蕊直磕头,求放过。
可惜他满嘴的血,舌头割断,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。
燕青蕊勾了勾唇角,道:“朱振,本郎君说不杀你就不杀你,说话算话。不过,并不是本郎君有好生之德,也不是本郎君妇人之仁。本郎君只是觉得,像你这样的人,一惯的作威作福,欺凌弱小,若让你就这么死了,便宜你了。所以,不用感谢我,滚吧!”
朱振心中的怨毒简直已经无以复加,但他知道,留着命比什么都重要,当下也顾不得一动就牵到伤口,引得血流不止,一步一挪地离去了。只要找到他的家人,会有轿夫把他抬下山赶紧找人医治。
留在这里,谁知道这个银面郎君什么时候改变了主意,说不定就要了他的小命。
燕青蕊唇角现出一丝冷意,刚才的杀气不是朱振的错觉。
白筱汐是原身最重要的朋友,而且也是她认可的朋友,却被朱振用这种小人手段险些得逞,当时看到这一幕时,燕青蕊就没准备放过。
在二十一世纪,燕青蕊就是出了名的护短,她身边人的,被人伤了一根头发丝,她都十倍讨回。何况白筱汐还是这么重要的朋友呢?
朱振仗的不过是他三品骁卫的父亲。有这样的儿子,父亲的人品能好到哪里去?所以,白筱汐今天受的,她会十倍帮她讨还。
不过,这是她的事,她不准备让冷煜源和白筱汐知道。
朱振走后,冷煜源哈哈笑道:“青弟,做的好,大快人心!”说着就要大步走过来。
燕青蕊赶紧敬谢不敏地道:“等等!”
冷煜源诧异地道:“青弟,你怎么了?”
燕青蕊撇了撇嘴角,无语地道:“你不觉得,你身上的味道,可以熏死三条街的苍蝇吗?还有,你的胡子和头发之中,真是太难找到你的鼻子眼睛嘴巴了,好歹身边也是个大美人,你是不该注意点?”
冷煜源顿时大窘。
倒是白筱汐噗哧笑了。
燕青蕊虽然嘴里在各种挑剔,心里其实酸酸的有些难受,不用问,也知道当初冷煜源和上官千羽比武败了之后,上了奏折请求去云州,得到圣旨许可,不日后将离京,便不用再去鹰武卫当值,想必就是从那天起,他便一直借酒遣怀,既没有回府,也没有个住处,才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。
她猜得没错,冷煜源的确是在那时候起就从京城来到朔望山的。
他想着就要离京了,终是舍不得青儿,想要来看一眼。
可是,他比武输了,男儿大丈夫,一言九鼎,既然输了就一年不能见青儿。
他又痛苦又矛盾,又无奈又自责,在朔望山中餐风露宿了几天,心情沉郁到了极点,哪还顾得着形象,才成了这般模样。
今天也是心情郁结难舒,带的酒也喝光了,他从林中出来,准备下山去,没想到刚好经过朱振设计白筱汐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