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小碗满目不信地打断问道:“杨远是不是喝多了说的醉话?还是他也沾了那玩艺儿,神智不清?要不然他怎么可能抛弃檬檬?”
“我确定他很清醒。”
“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?前天我们一大家人在一起吃饭他不也好好地吗?完全没有不要檬檬的意思啊!”
“我也不知道啊!他抛弃檬檬的事我到现在也没敢和爸妈说。”
“不能告诉他们,尤其是姑姑,否则姑姑非得哭死不可。”想到进去的警察,林小碗又紧张地问道,“哥,你伤了杨远,警察会不会定你的罪啊?不会坐牢吧?”
“应该不会。救护车到来之前,杨远推开了我,自己把水果刀抽出来,然后叮嘱我说如果警察问起,就说水果刀是他自己不小心扎进去的——我当时砸了他家很多东西,他邻居报了警。”
林小碗很意外:“说他自己扎进去的?”
周洲点头,又道:“我总觉得以杨远的个性,他既然接受了檬檬,就不可能抛弃檬檬,你说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?难言之隐?”
林小碗摇摇头:“我也不知道。等警察出来,我们再问问杨远吧。”
“嗯。”周洲往病房门口看去时,目光中露出几分歉意。
不多时,警察出来了,他们看了眼周洲,什么也没说就走了。林小碗这才吁了口气,赶忙和周洲一起进病房。
周檬正站在杨远病房前掩面哭泣,而杨远则闭着双眼躺在病床上,始终都没睁眼看周檬,更谈不上说半句安慰话,这种情形让周洲又恼又心疼,快步上前抱住周檬,双眼直直地盯着杨远。
杨远腰间绑着的那一圈圈白色绷带让林小碗触目惊心,她走过去,轻轻拉了拉周檬衣角表示安慰,然后冲周洲呶了呶嘴,周洲会意,强行将周檬带出病房。
“杨大哥。”像以前一样,林小碗轻声呼唤他。
“夫人。”杨远马上睁开眼要爬起来。
“别动别动!”林小碗连忙按住他,“伤得严不严重?”
“还好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林小碗叹了口气,“你情愿让周洲捅伤你,也不肯改变抛弃檬檬的决定吗?”
杨远别开她的目光,低低应了声嗯。
“能告诉我为什么吗?”
杨远沉默。
“你父母不肯接受檬檬?我去找他们!”
“不关他们的事儿。”
“那就是檬檬做错了什么对吧?还是……”
“求您别问了。”
“你是不是遇到难题了?给我说说,或许我能帮你。”
“没有。”杨远顿了顿道,“夫人,如果您真的想帮我,就劝劝周檬,让她同意和我离婚,然后把孩子拿掉,以后帮她找个疼她的男人嫁了。”
杨远的声音越说越小,明显言不由衷,这让林小碗隐隐看到了一线希望,所以她没再劝杨远,而是转言道:“檬檬对你一见钟情,好不容易遇着你,她放下矜持、鼓起勇气大胆追求你,如今她终于心想事成,除非你给她一个绝对说得过去的理由,否则她绝不可能放弃对你的感情。”
见杨远没吭声,林小碗继续道,“檬檬爱的是你这个人,和你身边的一切无关,就像结婚誓词里说的那样,不管你是贫穷还是富有、是疾病还是健康、是年轻还是衰老,她都会对你死心塌地、不离不弃。她对你如此有情有义,你怎么忍心伤害她?你知不知道你再这样坚持下去会逼死她?”
“不!不不不!嘶——”
“别动别动!”见杨远激动了,林小碗知道说到他心坎里了,一边按住他,一边继续用软话劝道,“杨大哥,‘夫妻本是同林鸟,大难临头各自飞’这俗语并不适用于每对夫妻,你完全不用对号入座。与其狠心与檬檬分开,让两人痛苦一生,还不和她一起面对生活难题啊!哪怕未来再曲折,你们也是幸福的,不是吗?”
杨远沉默片刻才出声:“我不想连累她。”
“你不想连累她?你有没有问过檬檬愿不愿意受你连累?如果她愿意,即便受连累也比离开你幸福啊!”说到这,林小碗话语一转,“到底什么事让你害怕到这样的程度,竟然要抛妻弃子?”
杨远声音很低沉:“是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,必须受到严厉的惩罚,后半辈子都会落魄至极,我不能连累檬檬,不能连累周家人。”
“你杀人越货了?”
“没。”
“既然没有杀人越货,那就没有过不去的坎。实在不行你去求荣少琛啊,他肯定不会见死不救。”
“老板他……”
杨远话没说完,病房门突然被人推开……